第303章

自救，全靠着生存本能进行着机械的垂死挣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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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，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——他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，荒殿一在某一次浮出水面时，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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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他来不及回应什么就又沉下去了，直到第二次、第三次……呼唤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多，有男有女，有老有少，有认识的，有不认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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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地在水面铺开了一根根交织的丝线，丝线织成了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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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，在某一次冒出水面时，他用力睁开了眼睛，抓住了网，挣脱了水底漩涡的吸力，爬到了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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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复消长的世界从他眼中消失了，荒殿一趴在水面上，心有余悸地喘过气，第一时间摸了下自己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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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好，两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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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把自己的脖子，手臂，前胸，后背，大腿全部摸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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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好了，真的只有两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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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大舒了口气，翻过身，脱力躺倒，比跑了一万米还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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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智回归，脑子又能自己转了，他开始思考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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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微想了下，他就捂住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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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似于昆虫复眼一样的视觉效果，让他有点想吐，稍微回想一下就让人产生生理性的反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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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脑无法同时处理那么多的影像信息，荒殿一尝试让注意力固定集中在单独的一个画面上，想象自己只有一只眼睛，再在不同的眼睛上进行切换，这样就感觉好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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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样有点像在几亿个电视频道之间切换，要想找到某个特定的人或者世界效率极低，但他宁愿这样看起来有点笨的一个个切换过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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