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6节

认出这个胡子拉碴、干瘦憔悴的中年人是谁，这也是好事，自己能够听到许多当刺史时不可能听到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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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？”桌子对面的青年士人反驳道：“护良公子可是迎娶了天子的妹妹，哪会这么容易辞官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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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弥陀佛，菩萨慈悲！”一个游方沙门拨弄着念珠低声呢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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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照我看，长安过不了多久就又要过兵火！”一个粟特商人感叹道：“我记得十多年前那次朝廷发赘婿恶少年补充陇右时，就闹得满城过兵火，西市都被烧了。对了，那次王大将军也在长安，还是他平定了乱事。哎，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池鱼之殃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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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全文坐在临窗的桌子旁，只觉得左耳进右耳出，一杯谷酒遗忘在右手中。长安、朝廷，他试图回忆故乡和家人的模样，但无论如何脑海里还是一片模糊，自己已经离开长安十年了，希望他们一切都还好，无论发生什么，自己都要和家人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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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在张全文的要求下，天一亮他们就上路了，并以最快的速度前进，他希望能早一点到长安，看到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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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长安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前方时，暮色已浓，张全文来到押送自己回长安的校尉旁，低声道：“回长安后要怎么安排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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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依照规矩！要先送到刑部！”校尉笑道：“不过您也不必太担心，也就是个形式罢了。上头也说了，等过了这个风头，再行赏罚。估计在刑部交接个手续，您就可以回家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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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全文舒出一口长气，“回家”这个词让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，他咳嗽了一声：“那就劳烦列位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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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郎君您这说的什么话！”那校尉笑了起来：“谁都知道甘州那事不是您的过错，但眼下这时候，很多事情没法拿出来说，烦请您且熬几个月，等风头过了，朝廷自然会给您一个公道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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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道？”对于张全文来说，这个词已经让他麻木了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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