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

馆步伐有几分疲惫的温宁发觉夕阳西下，三三两两的客人陆续离场，他们也不接着做夜里的生意了，差不多到了收门的时刻，那一缕单薄的夕阳下，瘦弱的少年故作轻松地搬动着笨重的木头凳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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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海里，那句“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”再度回响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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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老生常谈的话在一位年轻母亲心中掀起阵阵涟漪，温宁越发无法不去心疼自己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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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探身，夺过他手中的木纹长凳：“放下吧，你回去写作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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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，我早就写完了，”孩子固执地抓着手中的凳子，“等会的背诵作业我想背给小洋姐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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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言语比她的身体更早出卖了自己：“那你就背给小洋姐听，妈妈正好还有点事情，想趁着晚上去一趟‘批发市场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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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贯正直善良的母亲却口不择言地为自己的谎话铺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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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宁是不安的，好似她在做一件离经叛道的事，远比她当初和周寅初早恋更离谱——但既然为了其想要的后果，她就必须尽快压下所有的心绪，做出这利益最大化的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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馄饨馆的楼梯下遮掩着一间不算宽敞的卫生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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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里每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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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宁不记得自己冲了多久的脸，只记得最终她还是希望旧镜子中女人的容貌看上去不那么逊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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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她所愿，似乎上天听得见她的呼声，没有经历了这一场虚妄，而有损她的样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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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囊如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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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反复在换里头的衬裙，琢磨的过程，她一味想着如何让今夜的自己不至于那样狼狈不堪。她瞧着自己没有质感的内衣，最贵的那条于打折季入手的victoria‘s secret，竟然没穿几次，带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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