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是寒食,落雨。
春闱放榜之后,与同年往潇水湾踏青不成,正待返回城内,不妨经过一座亭子,隔着濛濛细雨,隐约觉得是她。
待走近些,看见果然是她。
一个人坐在廊下,低着头,手指揪扯腰间的荷白绦带玩,轻荡着两只月白绣鞋,瞧着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顶着两个簪珍珠钗的旋花髻,发丝被斜飞的雨水打湿,黏在瓷白的颊侧。
她身边并没有伞。
他微微握紧手里的伞柄,而后走进亭中,收好了伞,她都未留意到进来个人,还在发呆。
他不得不朝她走近些。
她终于看见了他的到来,停住晃脚的动作,抬起头,一下子慌乱地站起身,往后退,却被椅靠磕到膝窝,又坐下去,后脑也磕到了柱子。
她摸向脑袋,朝他瞪眼,脸腮上的肉也气鼓起来。
却一点都不凶。
他没忍住笑了声。
她已经不记得他。
时隔三个月,他也不知如何开口,再归还她那只耳坠了。
“在下唐突,路过见姑娘没有带伞,这把伞就送予姑娘。”
只能将伞留与她。
她并不要,一副冷淡的模样。
“多谢公子好意,我的丫鬟已经去寻伞了。”
那般大的雨,亭子又小,等找来伞,她都要淋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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