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2节

没见过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，辛弃疾听了想打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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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他眉目含笑，浸洇一帘春风化雨，举起的手又缓缓放下，叹息道：“别人不知道，你还不知道么，我这么一点年岁，何其才疏学浅，哪里能随意给别人当先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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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己还是九州书院的学生，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，这不是白白误人子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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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蒨却说：“卿若是才疏学浅，天下就没有才高之人了。何况，正因为不随意给别人当先生，所以难得当一回，就要做帝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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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一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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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蒨与他相对而坐，为他斟了一盏龙井，袅袅的茶烟仿佛湖上烟雨，轻灵地在指间弥漫流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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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婺华安安静静地捧着另一只杯盏啜饮，茶雾在长睫上凝结出一丝水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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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好久，她也许是觉得有些困倦，忽而脑袋一歪，倒在舅舅膝上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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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刻在你面前的，是陈朝两代君主”，陈蒨轻声说，“若有一日我离去而大业未成，幼安，这万里江山便只能，也只好累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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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的是「我」，而不是「朕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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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这并非是来自君王的托付，而是来自一位好友的恳求，辛弃疾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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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并没有接过杯盏，而是顺势握住了陈蒨的手腕，纤细且伶仃，触手清冷如冰，望之有一种异常的苍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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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眉峰紧蹙：“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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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然是生了病”，陈蒨弯起唇角笑道，“我先前不是刻意避你不见，是真的在频频生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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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一点都笑不出来，死死捏着他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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