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被针刺了一下,那伤口消灭不掉,一直隐隐作痛。他想,这个镣铐是解下来了,但无形的枷锁横在脖子上,勒得人喘不过气。
他在谢时鸢面前蹲下,拉着他的胳膊让他趴在自己背上,然后起身把他背起来。谢时鸢明明比他高了小半个头,按理来说要比他沉,可他无声无息俯在宋忱后背上时,却轻飘飘的,好像随便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。
宋忱慢慢地,一步一步向前走。
渐渐的,脖子里淌下豆大滚烫的水滴。
谢时鸢哭了。
没有声音,只是静静流着眼泪。
宋忱脚步一顿,接着若无其事继续走,心里却松了一口气。哭了才好,总好过刚才那副样子,谢时鸢也不过才二十岁,他那个样,会坏掉的。
……
谢时鸢被带回宋忱的房间,大夫已经准备好了,他躺在床上,双目无神。大夫检查完,开了好些药,宋忱命连末去外面抓,送别了人,就只剩下他和谢时鸢。
他提着被子往上掖了掖,打量了谢时鸢一眼,他好像张了口,宋忱没听清,耳朵凑过去,轻声询问:“什么?”
谢时鸢嗓音嘶哑,像枯死的藤蔓在墙上摩擦:“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?”
宋忱不知道,这得去问宋鸿嘉,他沉默片刻,安抚道:“我会帮你去问,你先别担心。”
谢时鸢又不说话了。
有人来来回回往里面跑,响起哗啦啦的水声,没一会儿,连生提着桶出来,皱着眉头对宋忱说:“公子,水备好了。”
宋忱嗯了一声,转朝谢时鸢:“你这身衣服不用再穿了,我刚才叫人拿了新衣服,先去沐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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