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

流筝的声音细若蚊吟，却拼尽了她全部力气：“不要杀……留给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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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应玄惊讶地轻轻耸眉：“你现在走路都费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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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筝低低道：“我记住他们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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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好吧，”季应玄想起她还不知道雁长徵的死，叹息一声，“难得你有几分报复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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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刮过，将他们的模样都记了下来，这才抱着流筝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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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筝悬着的心稍稍松弛，终于能专注地忍受体内剑骨灼烧的疼痛，还有方才被姜怀阔的剑锋擦出的伤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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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报复尚是次要，她却是不想再欠他的情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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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境仙门百家与西境的关系本就微妙，他这么多年一直礼待东境，怎么能因为她滥破杀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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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情意，她真的受不住，也还不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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掣雷城距太羲宫太远，季应玄暂将流筝带到北安郡安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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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筝听见几重推门声，感觉到身体陷入干燥柔软的衾被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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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被剑骨烧得口干舌燥，蹙眉嘤咛了一声，紧接着便有水杯抵到唇边，清凉的触感仿佛无尽焰海里的一块浮冰，她握住季应玄的手腕，将一整杯都喝下，犹觉不够，又喝了一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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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清醒了些，感觉一只手挑开了她腰上的系带，流筝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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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烛错些，光透进半面青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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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帐上绣着一支疏落的梅花，花苞的影子正投在季应玄的眼尾，他的瞳眸像无底的渊、无垠的夜，色泽极深，静静望着她，有种分外情深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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