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

那瞬间，果然不能持久。她生性便是狡诈凉薄，他又怎么能指望她突然转了性子，把那些算计全都抛下。五指收拢，凤目带着威压，看向她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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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，是近在咫尺的卢元礼，嚷叫着，连拔刀的声音都听得清楚。想好了？他问得古怪，但此时此刻，她还能有什么选择。苏樱定定神：“想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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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他松开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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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火是一刹那熄灭的，他带她上了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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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紧不慢，在黑暗中不知驶向何处。苏樱嗅到他衣袍上淡淡的降真香气，像松风拂过，冷而清冽，外面有兵刃碰撞声，夹杂着厮杀和呼叫声，渐渐远了，低了，听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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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重又归于沉寂，安静得让人心慌，先前那种对他深入骨髓的恐惧汹涌着又来了，苏樱咬咬唇：“阿兄，我们要去哪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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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不曾不曾听他回答，苏樱犹豫着：“阿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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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羁在黑暗里看她，比起阿兄，他此刻更想她叫哥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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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那个傍晚一样，柔软轻滑的一声，哥哥。随即，是同样柔软轻滑的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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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吐气如兰，伏在他耳边：明日这时候，我在假山等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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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他辗转反侧，以为是酒醉之后失了定力，却在第二天酒醒之后发现，依旧牢牢受着她的蛊惑。让他在翌日傍晚，无数挣扎反复之后，最终还是决定赴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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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在假山跟前，隔着洞口扶疏的细竹，看见她踮起脚尖，吻上窦晏平的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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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如毒刺扎在心里这么久，现在，该拔出来了。裴羁淡淡道：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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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再说话，苏樱也不敢再问，门窗紧闭，外面也不曾点灯，目力所及皆是一片漆黑，苏樱低着头，默默在裴羁对面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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