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召入宫却不是在那群臣俯拜的早朝,而是打更人敲锣的亥时。
南边正逢梅雨时节,见雨要比见日月多得多。外头风雨飘摇,殿里却温香暖和。魏盛熠高坐龙椅,昔日长袍官朗声进谏的朝堂被勾栏里头的低贱身子给填满。
听不着朝拜之音,只闻筝鸣,身姿妖娆的舞姬将足尖落在昔日群臣膝跪之地。那群肠肥脑满的闲大人高举着酒杯,靡靡之音将人的硬骨头都给催软。
——那殿中还有沈长思他爹,他二叔。
沈长思这不知所以然的桃花郎将就这么被放进了那声色犬马当中。
他爹沈印面上不大明媚,似乎并不乐见这般欢宴场面,这会儿方觑见他的长子,更是倏地垂了眸子,连愣神的功夫都省了,不知是因着待其孽子的轻蔑,还是因着愧疚。
沈长思避过那些个伶人,只跪下要汇报剿匪一事。魏盛熠却抬指至于唇前,随即唤人捧来一把筝,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