诀陵将手轻挥,反客为主,径自抬了桌上酒壶给自个儿斟了一碗酒,揶揄道:“想不到啊,方监军!陛下进营不过短短几日,您便攀至可与陛下促膝长谈的高位了?您这般的有手段,改天儿也教教宋某呗?”
宋诀陵倾酒没分寸,叫那些个琼浆玉液檐头落雨似地四处迸溅。
方纥拢袖将桌角搭着的一块巾拿了来,将桌上酒水擦了个干净,说:“‘丹漆不文,白玉不雕【1】’,方某不敢毁才。”
宋诀陵越过那恭维话,敏锐地看向方纥:“适才陛下唤您作‘先生’呐!宋某就说方大人名声臭成这般,却叫那明察秋毫的沈明素垂头丧气地空手而归,原来昔日臭名不过是您闹着玩儿的一层衣裳!——帝师这尊大佛降临了悉宋营这小庙,可是多大的事儿呀!您就是总这么闷闷不语的,害营中上下用鼻窟窿看您看了那般的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