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取了,下榻扛起倚住墙脚的锄头,要到外头垦草松土,却见篱笆外立着个清瘦人儿。
那瘦君一袭布衣,方觑见他便急急跪身道:“谢家七十八代长孙,余孽谢今桉,今朝跪求柳弓手出山!”
“啊呀呀——当真是谢家郎君?”柳契深扫过他腰间玉佩,哂笑一声,“原来谢家除阿陵外还留了你这么个颇具姿色的大人。何不将前尘道来,叫我这闲人听听?”
方纥未抬头,只启唇。那柳契深平静地听罢,虽垂着眸子不作声,嘴角却抹上点笑。
片晌过后,他旋身看向屋里头挂着的那张画像,呢喃笑道:“阿恍啊,我终究同阿溟一般,是个不能化恨的俗人!——什么不要为你寻仇,什么不要牵挂……办不到!我可忍了好些年了,好容易盼来天赐良机,你就饶饶我!”
院中季恍亲手栽下的梧桐飘落好些枯叶,浇在院中还没泛绿的草上,叫那秋未至之地儿霎时败黄了七分。
柳契深笑了,照旧自言自语道:“纵然今儿算来我已大了你十余岁,我也当你随我一块儿老,你甭像个孩童似的同我撒娇耍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