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管她作甚?刘石的背叛害死了多少人?就连我手下的护卫也损失惨重。如今的种种,不过是她该受的。郗回,你可不要心软。”
“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?”郗归轻叹了一声,“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之人,而无千日防贼的道理。会稽陆氏是何等的家族,他们豢养的武士,若想于里巷之中,偷几个无关紧要的荷包、首饰,岂会是件难事?再说了,不守规矩的是刘石,薛蓝人在京口,又与吴兴的动乱有何干系?”
司马恒冷嗤一声:“你倒是清醒,但就不知道,北府军几万余人,以及他们的亲属,会不会如你这般分得清了。圣人说不迁怒不贰过,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?你若是轻易原谅了她,安知往后不会有人知法犯法?商君连治之法,岂是平白设立?”
“我永远不会原谅刘石,覆水难收,这是背叛者应该承受的代价。”郗归只是想到了《小团圆》,想到了那句“汉奸妻人人可戏。”
潘忠的转述令她有些担忧,她怕这指摘最后演变为一场欺凌的暴行。
她不愿京口发生这样的事,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想要奋力自救的女性。
“带她过来吧。”即使心中仍旧存有顾虑,郗归也愿意给这位无辜的可怜女子一个机会,她愿意听听薛蓝的想法。
薛蓝一身素服,眼眶肿而带红,面容苍白而绝望,仿佛一个自冰窖走出的假人,神色之间,完全没有那种妙龄女子的灵动之感。
她直愣愣地跪倒在地,流下两行泪水。
甚至因为这几日哭得太多的缘故,连泪水也不够丰盈清澈。
她哀哀地诉说,沙哑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愁意:“民妇自知罪孽深重,本不该打扰您,只是,只是我的孩子究竟还小,民妇实在不忍心让他从小被人奚落着长大。”
郗归平静地问道:“你来这里,是想做什么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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