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人离去。
哪怕他亲缘够浅, 和老人的亲近程度也远不如这一生, 但陈默在几年之后, 依然能感觉到那种后知后觉的遗憾和痛楚。
所以他违背了老人的意愿, 联系国内外不少医生,却一直没将最终的的诊断结果告诉任何人。
那就像是一场审判。
他知道一旦落槌定音,就再也没有回转的可能。
好像只要知道老人还躺在那里,他就可以再在某一天突然醒来,对着他说:“小默,怎么这些天都没回来吃饭?别整天只顾着忙,也要好好生活。”
那些平常日子里的叮嘱和琐碎,在这一生,是陈默对亲缘的最终理解和归属。
是他重活一回,多出来的顶奢侈的获得。
所以他希望日子慢一点,时间再久一些,告别可以更晚到来。
直到刚刚。
如果说席司宴回来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丝犹疑,那他抱上来那一刻,陈默就觉得是时候了。
陈默稍稍退开,对席司宴说:“我突然发现人的欲望就是无止尽的,不舍得其实更多的是自我逃避。不过在把杨家人都叫来之前,我想让你陪我进去见见爷爷。”
席司宴伸手握住陈默的手,点点头:“好。”
那天一切都很平静。
陈默站在老人的病床前,坦然告知老人两人重新在一起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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