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悲愤在重复无数次后变得麻木,可他依然赤红双眼地厮杀着,心中只念一件事:谢霖,在京城里等着他的谢霖。
即使在离京前给死侍下了死命令,但他也大概知道谢霖的脾性,即使允许他们用强硬手段来带谢霖走,可未必能狠心过那人。
最怕的就是等他回去,只剩下一具冰凉,而满身是血的谢霖就这样生生倒在他面前。
多怕,多怕那些血是他的,多怕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,多怕自己错过那么多却再没机会。
巨大的恐惧消逝过后,纪渊才发觉自己背后已全是冷汗,回城的路上他们偶遇敌袭,飞箭洞穿胸膛,强撑至此已是精疲力尽,将身体一撕两半的痛苦又反了上来,他不顾痛苦地抱住这具轻软的身体,他不能再失去他,这样的事只预演一遍都叫人难以忍受。
“王爷……”魏文看纪渊状态从适才的恍惚中恢复过来,上前说道,“还有许多事要做。”
他们从北境归来,远在京外便收到了京中大动的消息,纪渊心思急迫,于是带着一部分先行军杀了回来,京城已破,宫门难守,援军虽与三禁军内外包抄控制局势,可架不住宫中还埋着火药,断不是可以诉情的时候。
年轻的皇子身穿轻甲,背部撕裂的伤将衣料濡湿,他将怀中昏迷的谢霖交给魏文,要他尽快带谢霖离开宫中,站起身来,难捱地晃了晃,却立即定住,对旁边的人说道:“传令下去,坚守宫门,援军天明即到。”
还不等一行人离开寝宫,不远处便惊起一声巨响,紧接着火光爆裂——纪廿不再顾忌谢霖,选择引燃火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