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纪渊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谢霖面前。
那晚他淋了雨,本就反复伤口彻底化脓发炎,他是倒在谢家门前的,只是当时雨大,谢霖主仆都没有出门,于是被侍卫送回了行宫,当天便开始高烧不退,太医兢兢业业守了四五天,熬出的汤药灌下去不多时便被吐出来,竟是连天的无法进食,直到后来烧退了,肠胃却仍无好转迹象。
药石无济于事,终于有一位看不下去的老太医站了出来,对纪渊劝到:“脾胃之症,在于心结啊。”
老人行医多年,见的也更多些,纪渊这入口即呕的症状,早先便有,今秋却仿佛忽然全好起来,如今冬日未到,又是如此严重的复发,他本年轻,又勤习武,既然不是虚症,稍微留心便知与谁有关。
太医劝的恳切,纪渊确却是一言不发,临了老人说了一句:“陛下总要吃些东西,才好解开心结啊。”
皇帝没说什么,倒是进食吃药更努力了些,虽然还是会吐,但多少有了些精气神,只是这精气神落在谢霖眼里,只叫心空一瞬。
这算是谢霖第一次清楚看到纪渊的样子。
即使是最后一次相见,也只是一个模糊人影,看不清胖瘦面容,更看不清气色神态,如今男人就清楚立在自己眼前,距离记忆中的纪渊相隔甚远,他只记得当时纪渊新皇登基,虽说繁忙疲惫,却也从来没有瘦成今日这个模样,整个人像是窄了一圈,玄色锦袍衣带紧束,神色淡漠,两颊冷硬,只有一双眼睛莹莹发亮,凝神望着他。
纪渊站在门口,两人对视半晌,他率先开口道:“我听闻你眼疾痊愈,前来庆祝。”
谢霖闻言,不作回应,只是淡淡地开口道:“你远在南京,消息倒是传的够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