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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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近丑时，温颜实在困倦得不行，才把窦春生安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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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晚窦春生彻夜未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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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翻来覆去，从未料想过有一天能跟温淑妃这样的贵人接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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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接触是非常新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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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春生的心情既激动又微妙，她仿佛在这座冰冷的皇城里看到了一丝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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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丝亮光，就来自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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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窦春生口中的《千金集》被程嬷嬷差人寻了来，竟有两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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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用炭笔记录在粗布上，一些记录在零碎纸上，还有刻录在竹片上的，全都整整齐齐地存放在破旧的木头箱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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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窦春生的说法，《千金集》共计十六篇，涉及到针灸，病症医理，疑难杂症等，全都跟妇科相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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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还未进掖庭前她就已经在著《千金集》，因着抄家，初稿没保得住，入了掖庭后又重新整理记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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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箱里累积着她毕生所学，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寄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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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颜也不嫌那些东西脏，亲自捡起零碎麻布看上头的记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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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不大明白，上头的笔迹晦涩难懂，有许多甚至是两个字缩写替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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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春生细心解释，因掖庭里条件有限，能用来记录的东西并不多，能省则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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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缩写替代温颜看不懂，她则能做详细的解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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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对方就记录侃侃而谈，温颜不由得生出几分敬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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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敬重心中有信仰的人，不论男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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