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贺入朝安城,天子在宫中设宴为他接风,凤栩坐在净麟宫院子里的秋千架上,秋千是白日里允乐带着两个杂役太监给他扎的,少年时凤栩瞧不上这种东西,他更喜欢迎风策马,骑射野猎,而现在无论什么在他眼里都一视同仁的没意思。
来请脉的赵淮生神色复杂,低声说:“赵邝的事,你也知道了吧?”
“嗯。”凤栩眉眼弯弯地笑着,似乎是乐见其成,轻轻地说,“是时候到了,不过他是咎由自取,不算冤枉,毕竟那可是——”
他倏尔一顿,仍在笑,却微微仰起脸,神情如似讥诮,叹息般地说:“人间极乐呀……”
粲若流火般的朝霞余晖落在他眉睫之上,映着那双毫无生机的眸子,涅槃浴火的小凤凰心如死灰,撑着他不肯化为灰烬的是执念。
“人间极乐。”赵淮生急得直皱眉,“那算是什么人间极乐,你明明知道,你明明——”
他瞧着凤栩,是情真意切地忧心与不忍,这话也就再说不下去。
因为赵淮生知道,没人比凤栩更清楚他将要面对什么,别人或许不懂,可赵淮生知道凤栩为何急着赴死,他是大启的君王,他要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,而不是像赵邝那样不堪。
于是在凤栩的沉默中,赵淮生深深地叹息,“一时之欢终究是假,从来好梦易醒,长醉又岂能得欢?长醉欢,长醉欢,说得是易散彩云一场虚妄,小殿下,何苦呀!”
何苦呀。
凤栩无声地念着这三个字,自宫变至今,他活着的每一刻都好苦好苦。
清醒是苦,虚妄是苦,欢愉也是苦,那些刻骨铭心的旧伤在记忆中都泛起疼来,凤栩恍惚瞧见明心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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