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层桐油,不磨手。她坐在火堆旁,手里转着拨吊,时不时扯一把羊毛添上。
她准备织三双毛手套,羊毛要是还有剩余,再织几条围巾裹着脖子。
“别个来喊你去搓麻线,你咋不去,这些活都可以晚些再做嘛,”姜青禾纺毛线的手停下来,打趣地问徐祯。
徐祯神情明显一僵,他实在没办法接受,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个火炉,手里握着麻线,边捻边谝闲传,啥话都能聊。
先扯一顿镇上那大事小事,再说到湾里谁去年跑西口挣了钱,鼻孔朝天看,往常搓麻线就那小子最勤快。
后面越说越没边,跟喝了酒一样编排起婆姨姑娘来,这个钱他一分都赚不了。
“你非得提这个的话,那我们来说说蒙古牛的事情,”徐祯一想到这事,还觉得很好笑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这下换姜青禾笑不出来了,自从帮湾里换粮后,不知道谁到处乱传,说她本事特大,不仅会蒙语,跟蒙古那些牛羊都能说得上话。
后来有天,有个阿婆拿了一袋豆,杵着拐颤颤巍巍来找她,也不说啥事,就让她帮着去说和说和。
姜青禾看她腿脚不方便,动了点恻隐之心,没想到跟着她去了菜地后,那阿婆说:“闺女,你去帮俺跟那头畜生说几句,让它管住自个的蹄子,再把俺的菜给糟蹋了,跟它没完。”
姜青禾当时想,她的业务都拓宽到跟牛对话了吗?
她是有点疯了。
反正最后牛没听她的,还差点把她拱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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