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色的,只有一圈绿色镶边,不能全部染成绿色。今天这家绿色就很纯正,完完全全、连里面的花瓣都是绿的。这样正的颜色我只在照片和视频里见过,全是p出来的。”
“嗯,都是染色的月季。”范启洲呐呐,复又鼓起勇气:“现在花市上所有的玫瑰都是月季,真正的玫瑰是食用玫瑰,都在鲜花饼里。月季被叫做玫瑰,不耽误它代表各种爱情、友情啊。”
“哈哈哈,确实。”薄珊瑚笑了,但她也没有给范启洲再次开启话题的机会:“我听说你母亲不幸离世的事情了,真是抱歉,都没有当面和你说一声节哀。”
范启洲只感觉一盆冰水从头上泼下来,身体都冻麻了,指尖忍不住轻颤。是啊,哪个正常人会在母亲离世的第五天,想着向暗恋的人表白。不孝,这是中国文化里最大的罪名。□□老大都要讲孝道,死刑犯行刑前也要跪求父母原谅他不孝。
可是,要怎么剖白这颗心,才能说清楚自己的情况,难道要把过去的狗屁倒灶都翻出来说一遍吗?说父亲的懦弱,一跃而下全然不管没有生存能力的妻儿;说母亲的自私,多次寻死,不愿意在世间多陪儿子几年;说自己压抑的、窒息的、忙得没有空隙的那几年。说为了钱受尽委屈,说年三十的晚上,母亲吵着要去墓园上香,说蒋二少的事情不是第一次,说那些人无人倾诉的痛苦和孤独。
不,什么都不能说,这些是说给家人、朋友听的,说给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听,会让别人莫名其妙。
范启洲愣了好一会儿,绿玫瑰的花枝被自己无意识掐断发出的脆响惊醒他:“啊?啊,没关系,我母亲身体不好很久了,我早就做好准备了。”
这句话说的,仿佛也有些不孝,但范启洲管不了那些了,他胡乱站起来,慌张地寒暄了几句,落荒而逃。
第二天一早,薄珊瑚刚到公司,秘书就进来说,向婷找她,还带了一位男士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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