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灯黑过灰色的天,俞秋在下一个路灯停下。
身后的脚步声消失,只剩下他一个人。周围安静了下来,俞秋手撑在膝盖上,弓着身子喘气,呼出的白雾扑在镜片上,听不见了,也看不见了。
好久,他站起身。
一如许多年前的无数个夜晚,背着书包,沿着墙壁,一步一步地走着,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深巷。
脚步声响起,又消失。响起,又消失。
快要到七点半的时候,他朝着公交车站跑去,如果幸运的话,他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车,如果不幸运的话,他从另一条小巷走近路,在下一个车站等绕了远路的公交停下。
今天是幸运的。
天气很冷,俞秋往投币箱里投了纸币,坐在他常坐的位置,等呼吸均匀了,他才从书包里拿出随身听,看着周围的景色飞速地向后。
渐渐的,困意袭上,俞秋闭了眼。
隐约间,公交好像停下了,有人上了车。
车又继续摇摇晃晃地开着,寒意顺着车窗的缝隙灌进公交车里。
俞秋好像听到了师傅说:“今年天气太冷了。”
有人搭话,“是有点。”
“哐当——”
车窗被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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