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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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持会意，于是便退下了，偌大主殿，顿时只剩崔珣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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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珣手指拨着长明灯燃动的暗红火焰，火焰炙痛手指，他微微蹙眉，良久，才收回手指，对着那长明灯，低低说了句：“公主，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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恍惚间，那温柔少女的话语，一句一句，在他耳边回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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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我知道你心里也许装了很多事，但是不管怎么样，活着才有一切可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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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没人爱惜你，你自己也应该爱惜你自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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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如果你真的没有投降突厥，你可以和我说，而不是将所有事情都放在自己心里，那样，会很辛苦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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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：“他们都在骂你，可我却觉的，你做那些事，应该是有原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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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最后说：“其实，你心里的事，我很希望你能说给我听一听的，但是我恐怕，没有机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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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珣闭眼，他痛楚之下，额上青筋直跳，也不知道这痛楚，到底是因为手掌疼痛，还是因为心在疼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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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慢慢攥紧手指，半晌，他缓缓睁开眼：“公主，是我骗了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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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王团儿杀的你，我也没有将此事禀报太后，王燃犀也没有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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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为官三载，手中血案累累，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内疚过，许是那少女心境太过纯粹，欺骗她，才会这般痛疚难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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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珣抿了抿薄唇，他将鎏金银香球的链子挂在长明灯灯柱上，灯影忽明忽暗的摇曳，昏黄烛光照映的他昳丽如莲的脸庞愈发苍白，崔珣垂眸：“公主，也许用不了多久，我就会去地府，亲自向公主赔罪了，届时，要杀要剐，再悉听，公主尊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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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珣在西明寺一直呆到五更时分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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