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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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不堪受辱，上吊而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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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珣眼前，似乎出现了书简上密密麻麻的天威军家眷名录，其中朱笔划去的人名越来越多，他只觉心脏处如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入，每一次跳动，都疼到快要窒息，因为疼痛，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，双手紧握成拳，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，血迹斑斑，他哑着嗓子问李楹：“还有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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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……他说，前路艰辛，天威军全军将士……跪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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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跪谢？”崔珣茫然重复着这两个字：“跪谢……跪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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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一片，任凭指甲再怎么深深掐进去，也麻木到没有痛觉，当肉体的疼痛都无法转移内心痛楚时，他双肩无法抑制的开始颤抖，他紧紧咬住牙关，但眼泪还是一颗一颗，从眼眶溢出，滑下他苍白如鬼魅的脸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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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，崔珣，哭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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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残忍至极的酷吏，这个冷酷无情的奸佞，也会哭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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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崔珣，的确在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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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哭起来时，咬着牙，没有声音，只有一颗一颗豆大的眼泪从苍白脸颊滑落，砸到白麻纸上，白麻纸上血和泪交织到一起，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血，什么是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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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楹心中，顿时五味杂陈，原来崔珣，真的会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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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对崔珣的无比憎恨，都被此刻的震惊给冲淡了，除了震惊，她竟然还有一丝对崔珣的怜悯，这让她都差点忘了来时想好的报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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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正惊愕时，崔珣却缓缓开了口：“云廷有没有告诉你，他的尸首在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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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楹这才想起自己盘算好的报复，她收起心中的怜悯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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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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