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

照计划去英国留学，我保证你以后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衣食无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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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然后任由你把我爸投进监狱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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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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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爸明明没有行贿，是你陷害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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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未必有你以为的那样了解你父亲。”楼问津将她打断，“我不想跟你辩论你父亲的清白，我要你现在立即做决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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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毕，楼问津再度朝她伸出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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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，最后一瞬给她反悔的机会，已是他为数不多的慈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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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往他手上看去。从前，是这双手掌着摩托车把手，载她环岛兜风；在七月半人头攒动的茨厂街牵住她的手，不让她走散；母亲忌日她默默流泪时，无声递来一张手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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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今，同样是这双手，杀人而不见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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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她曾跟楼问津开玩笑，说今后同沈惟慈的婚礼，一定要风光大办，照传统旧俗，择良辰吉日，选上“五果六斋”，请鼓吹手大鸣大奏，她从内室走上厅堂，脚踏“簸箕风炉”，再请个属龙的童子替她梳头，最后拜天公、食红圆、谢父母、吃喜酒、闹洞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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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最最紧要的，你来给沈惟慈当傧相，好不好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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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这些话时，一直望着楼问津的眼睛，是期望他能所有反应，哪怕是皱一皱眉头，如此，她也就能知道，他其实是吃沈惟慈的醋的，他也喜欢她，就像她没头苍蝇一样地喜欢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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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一次没有，那样淡漠的神情，仿佛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事——当然，或许确实与他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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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这么多年，她一直也没有机会告诉她，她讲的那些结婚的幻想，新郎永远只有一个，唯一的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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