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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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点十五分左右，有人上来敲门，提醒仪式将要开始，现在得准备下楼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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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站起身，兰姨立即同化妆师一同帮她打理裙摆，一面说道：“阿九你也是，姑爷懒得请伴郎也就算了，怎么你连伴娘也不请。这些事原本应该伴娘来做，你都交给我一个男人跑了的老妈子，也不嫌晦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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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妆师递来捧花，梁稚拿在手里往镜子里瞧一瞧，“再晦气还能有我们梁家现在晦气？我看这是以毒攻毒，挺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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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姨被逗笑，最后再替她理了理头纱，“走吧，下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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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的英式舞厅拿来做了仪式现场，从大门口至舞厅门口的整段棋盘格走廊，铺满了白色地毯与白色玫瑰花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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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自老式电梯走出，拐个弯，向舞厅门口看去，一眼便看见等在门口的楼问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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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白色，似她小时候隔窗所见的一钩霜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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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问津似有所觉，忽然转过头来，顿了顿，望住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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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气管仿佛骤然被湿棉絮塞住，呼吸不畅，连走路也突然不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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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姨在身后轻轻推她一下，“阿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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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才迈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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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着楼问津的目光，这一段路走得难如跋山涉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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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到了他跟前，他伸出手，她低头将手递过去。手被他轻扣，牵过去挽在他手臂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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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问津这时低头看她，似在同她确认，准备好了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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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，他点了点头，舞厅门口左右两个一身正装的门童，一人按住半扇门，同时用力，往里推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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