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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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星送师傅出门，屋内安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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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捧着玻璃杯，低头喝水，那热气是淡薄的一缕，她声音也轻得仿佛一缕雾气：“……楼问津，我是不是这辈子也见不到我爸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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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那时候称想吃糖沙翁，固然因为生病委屈，可也不无趁机行使苦肉计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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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问津大费周章请来毓丰楼的人给她做糖沙翁，却只字不提梁廷昭的事，说明在他这里，有些事可以妥协，有些事一旦下了决定，绝无撼动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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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听见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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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不抱希望，倒也不曾灰心。她起身，朝卧室走去，准备去洗个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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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传来楼问津平静的声音：“你写封信，我会叫人转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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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脚步一停，飞快转头，“……真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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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问津却不再说话，转身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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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回到卧室，走到窗边去，打算将窗户关上，往外一看，不远处黑沉树影下，一粒红色火星忽明忽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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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盯着看了看，认出那模糊的一团影子，是楼问津在低头抽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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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有立即关窗，长久地凝望着那一点火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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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张樱桃木的书桌上，满是揉作一团的废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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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稚洗过澡，揿亮台灯，坐在桌前，给梁廷昭写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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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有满腹愁苦要同父亲抱怨，写了几行，又恐他无谓担心，便将信纸揉了，重新起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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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反复复，总不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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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，耗尽半管墨水，却只得如下几行——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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