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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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清说完，拿出清洁喷雾，把自己和宫曜都从头到脚喷了一通，这才驱散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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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挨上柔软的被褥，黎清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非常疲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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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闭上眼，照例打算整理一下记忆，但黑暗里又浮现出055毫无生气躺在那里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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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任职维护组的20年来，黎清周围的同事来来去去，不是没有因公殉职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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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组员们向来独来独往，意外死亡者也只会变成一纸报告出现在黎清的办公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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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同事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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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宫曜。”黎清睁眼，盯着天花板，轻声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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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曜翻身，正对着他：“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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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以在办公室一起分享甜品的同事，算‘朋友’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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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曜深深注视着他，眼神温柔中又带着几分悲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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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回答：“当然算朋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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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清“嗯”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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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他再度平静地陈述：“所以我今天，失去了一个朋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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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曜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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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暖的力量压着脉搏，黎清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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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曜以为他就要睡去时，却听他又说：“死亡对这个世界来说，不过只是一段数据被永久地删除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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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想会让你好受一些吗？”宫曜柔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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