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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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无霁猛一抬手掀翻了满满当当当的药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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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句话没说，就死死盯着小玄子，撑着床沿的手臂在颤颤的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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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玄子‘咕噜’下吞了口水，他不敢看沈无霁那隐在阴影下仿佛要燃起来的瞳孔，连忙蹲下身去捡药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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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无霁觉得自己还在做梦，他用力摇头，呼吸逐渐加深，然后身体忽地一软，陷入无边的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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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沈无霁再度睁眼时，钱嬷嬷已经守在了床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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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。”钱嬷嬷行了个礼，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俯视沈无霁，“该喝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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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脸上带着笑，却用一个眼神就让沈无霁感到喘不上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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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无霁呆滞地看着她，他缓缓挪开视线，被窗外的太阳刺得眼前直泛白芒，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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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颤着嗓音，别无所选地祈求道：“嬷嬷，我好像做了噩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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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嬷嬷和蔼地问：“哦？是什么噩梦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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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无霁嘴唇蠕动了下，几天里的记忆瞬间窜上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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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的任性，掌厨的胳膊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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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大发善心，何才人的孩子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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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耍脾气，彩星彩月彩雯现在还卧床养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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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无霁猛地捂住太阳穴，那里突突直跳得痛，他忍不住冲着床嘶吼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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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咔嚓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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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玄子递到眼前的汤药再次被沈无霁打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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