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

他的心静下来。或许是因为巫医和沈四，都属于不会算计人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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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走到井边洗手，而后拿了张矮凳坐下来休息，鼻息间全是苦涩的药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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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医见他等药，便缓慢说道：“还需等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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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看着那在炉子上咕噜响的药盅，用西麟语说：“阿古勒，当不了伽兰的皇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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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医停下手中蒲扇，停顿片刻后笑道：“他自是当不了，伽兰规矩太多如同困死鸟兽的囚笼，他若是坐上那个位置，会短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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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跟着发笑，随即低喃一句：“他若是生在伽兰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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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与他，许是天意。”巫医说话时总有种能让人安心的错觉，“阿古勒欺负你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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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没吭声，巫医便已明了：“你们还年轻，许多事总喜欢想得复杂。过些年吧，等年份一长，有些事也就没那么在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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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忽然问道：“巫医可有儿女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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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医叹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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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又问：“若巫医有儿女，将来有一日西麟需要他们牺牲，你会帮阿古勒，还是帮儿女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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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问题于巫医而言属实是有些难了，他没有子嗣，而阿古勒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，算半个儿子。若在这种情形下问，定是会帮阿古勒，可若是真有儿女，又有谁能这般舍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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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常安眼睫微垂，不等巫医给出答案，低沉道：“孙茂虽叛变，可他却是为了儿女。太子虽愚钝，却也知危急时拼死救自己的弟弟。他们如此，伽兰朝堂皆是如此。臣子们或为儿女或为亲眷，不得不臣服于我父亲。也有为权财的，但到底还没到为了权财杀妻杀子，不择手段的地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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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医听得皱巴起一张老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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