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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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垂下眸，睨着这位将自己带到世上的男人老者两鬓竟已发白，眼底猩红一片，一双赤瞳里满是怒意与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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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瞻身形微低，迎上对方双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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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于老者的激动，他神情冷漠而平淡，须臾，似乎某种忠告，又似乎某种惋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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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口，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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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当年您管好您自己的下.半.身，便不会生下我这样的畜.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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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拔剑，一剑将其封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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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父登即咽气，殷红的血溅在年轻男子雪白的氅袍上。寒冬腊月的天，他将身上的氅衣褪去，随手递给下人，声音里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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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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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徵自是没有告诉她，步瞻传闻中的那些过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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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这位新夫人生得极为年轻，她敛目垂容，正坐于床幔之后。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帐，季扶声能窥看对方仪态的规矩与端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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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太傅姜闻淮的长女，而姜闻淮正是六皇子的老师。姜太傅乃大宣忠义之士，性子又颇为保守顽固。如今自己的学生被步瞻所囚，姜家自然不愿给步瞻什么好脸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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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、姜两家不和，处境最艰难的则是眼前这位步大夫人。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，季扶声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同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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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却没有半分怨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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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安静，坐在薄雾似的纱幔中，像一朵美丽又脆弱的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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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即便姜泠不说，季扶声也知晓她在思虑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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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半生，她是姜家人，姜家满门忠义，世代效忠朝廷。但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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