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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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父亲穿了竹青色常服，又未带侍从，自行撑着十二骨节伞，使臣们拿捏不准他身份，没有冒然行礼打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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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他们下台阶的速度如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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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千百人擦肩而过，目光不曾停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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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，宣榕注意到了什么，小声：“爹爹，你看，那个队伍里有三个小哥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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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淡淡瞥了一眼：“北疆送质子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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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质子是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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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轻声解释：“两国议和，以示诚意送来的人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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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这次，双方又会静默走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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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，北疆使臣却似认识父亲，停下脚步行了个礼，颇为皮笑肉不笑地道：“宣大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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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侧过头，颔首致意：“阿扎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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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此脚步微顿的空隙，宣榕与少年们对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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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长二位皆是神采飞扬，最小的少年，却恹恹垂眸，只在即将错身而过的刹那，覆雪长睫一颤，露出一双瑰丽湛蓝的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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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光剔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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蕴了沉冷，像是染血锈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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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此一眼，宣榕就能看出耶律尧眼底的冷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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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八年后，很明显，昔日的幼狼早就长出锋利獠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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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深吸一口气，看到几个骑兵下马，在耶律金残躯上摸索出个金色方章，转身恭敬回走去献上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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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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