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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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孤零零地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，抱紧祁返的枕头，毫无安全感一般用被子裹住了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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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雨声汹涌，他逼迫自己入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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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明明也有过一个人在大雨里入睡的时候，那时候他还在一到恶劣天气就断水断电的老宅里，隔壁是动不动就想把他赶出家门的老太婆，可他一样闭上眼就一觉到天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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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现在换了更好的环境反而不行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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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枝郁抱紧了怀里的枕头，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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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涣散的，等视线聚焦时，盛枝郁看到的是警局天花板里灼眼的白炽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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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是模糊含混的人声，他辨析了一会儿，才听到那句对他说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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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受难者的家人吗？过来认一下尸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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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像没有感情，麻木地应了一声好，然后就跟着声音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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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目的地却好像越来越远，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踽踽独行不知多久，像是电影镜头的转场，他忽然来到了某艘船的甲板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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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只有泛白腐烂的死鱼，没有眼珠，大部分还在奄奄一息地张着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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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没有嗅觉，盛枝郁却觉得反胃，扭过头想走，什么东西却蓦地缠上了他的脚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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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下头，看到的是一只泡发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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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悉得令他恐惧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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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……”眼泪即将涌出来的时候，盛枝郁却被什么轻柔的东西抚过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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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眉眼，落到鼻梁，最后是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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