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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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像她自己颠沛流离，四海为家；燕斩辰是自小在坞里长大的，早已把云间坞当做了自己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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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束发的半大少年，虽说武学高明，足以防身，但猝不及防从家里被驱逐出去，跌跌撞撞入了乱世，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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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烦躁地黑暗里翻了个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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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真的很不喜欢云间坞的家臣擢拔制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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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晦暗，今夜无月。快要到四更天了，庭院里恢复了平日的静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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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斩辰早被人领出了主院，送走还是留下要等明日才知道。书房里的灯火已经熄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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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点起一盏小小的油灯，拿被子蒙了。在黄豆大小的昏暗火光下，轻手轻脚地打开箱笼，拿出箱子里好好放着的细布褡裢，在灯下打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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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褡裢里放着这几日收集的干粮。主要是书房里包回来的髓饼。在油纸里仔细排放整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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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灯下仔细地来回数了两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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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块髓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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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冬季节干燥，髓饼便于储存携带。每日一块充当干粮，十八块饼子可以解决大半个月的口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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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娘临终前已经说不出话，瘦到皮包骨的手却笔直指向西北方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，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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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她病歪歪撑了半辈子，连她自己都以为还会继续撑下去，当最后时刻突然来临的时候，谁也没有预想到，那时候人已经无法言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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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盯着面前摊开的髓饼，心里默默地想，司州在西北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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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娘临终前指着西北，是要她回去司州寻亲？还是把阿娘葬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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