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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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芝拿蒲扇猛扇小火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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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知道天子如何想？总之东海游氏的显赫门楣，眼看着要倾覆了。京城局面竟如此凶险，郎君在京城身居二品尚书令的高位，如今想来，只怕也凶险得很。阿般，不瞒你说，我睡不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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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又能睡得着。阮朝汐自打进了宫门，就没怎么合过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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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奕臣持刀出去，坐在门外守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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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阿池在药力下沉沉地入睡了。李奕臣和姜芝的到来仿佛一剂定心丸，阮朝汐心里泛起难得的舒缓安宁，重新坐回书案边，在暮色里提笔把纸上写到一半的“——风静山空”四个字补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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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室浓重的中药味里，白蝉关上门窗，催促她去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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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看你，眼睛都睁不开了，还强撑着说话。阿池这边我看顾着，你去歇一会。有宁嫔娘娘在，老太妃说不定要传你陪用晚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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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被拉去卧床边，放下帐子，在黄昏暮色里合衣躺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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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当真累了，阖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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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梦里竟也闻到了满室的苦药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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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嬢嬢。”怀里穿着赤色龙袍的小孩儿不安地扭动着身子，“我要回去，我要回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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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檀奴乖，再等会儿。”她低声哄着怀里的小孩儿。满心焦躁，不显露于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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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位辅政重臣团团围坐，面前的青绡帷帐低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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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抱着檀奴坐在中央的坐床上，正对着紧闭的帷帐说话。“荀令君。对于朝廷商议的第二次北伐，你如何看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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帷帐里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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