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节

下来。几人各自擦拭刀剑，白蝉也找了块磨刀石，细细地磨小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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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继续伏案准备描红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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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描绘着大字轮廓，心境被白蝉的那句“婚事议到一半”牵动，掀起少许动荡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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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当初，她就是为了逃避强压在头上的婚事，领着几人连夜奔出豫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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脱离了坞壁庇护，外头雨骤风急，她时常撞得头破血流，却也见识了海之阔，天之高。她一步步走到如今，全凭自己心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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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兜兜转转，身边的人去去来来，看似走成一个圆圈。然而今日的她，早已不是十五岁时满怀愤懑出奔的那个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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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了笔，起身开窗。瀑布般的雨水从滴水长檐倾泻而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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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的她，被人一步一步推着走。如今的她，自己选择往何处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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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路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时，满腔的愤懑、委屈和焦灼都消失了，人变得从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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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如此时此刻，她自愿留在宣慈殿。明明陷在极凶险的漩涡中心，她却可以平和地闲聊家常，神色宁静地眺望着雨中殿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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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令人静心。她在雨中思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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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荀玄微的性情并不相似。他心中筹谋太过，待人接物皆有目的，反而不能纯粹地看人。她和他走得越近，就越能察觉这点，他看这世间大多数人的时候，似乎并不是平视，而是俯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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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和人之间的鸿沟，足以隔开山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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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难以理解他眼中如何看一个人；她对待身边人的态度，他同样颇有微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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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大雨中的水榭里，两人依偎在一处，十指彼此紧扣，情浓之时，荀玄微直白地和她说了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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