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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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色纱帐放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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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不知自己是何时睡下的。只记得半梦半醒间等到人回来了，似乎说了几句话，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又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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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睡醒时，纱帐外的油灯还是亮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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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面前摊着一幅白绢画样。细狼毫握在手中，笔下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一只尾巴圆滚滚的长耳兔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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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困倦地揉着眼睛，对着灯下伏案的侧影，又看看窗外暗沉的天色。如今是几更天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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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兄……你都不睡觉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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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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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生苦短, 更要争醒时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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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拨亮了书案上的油灯，“趁今夜得空，加紧把兔儿雕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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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趿鞋下地, 站在书案边打量几眼，把勾勒图案的笔抽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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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‘得空’的意思, 是真正清闲下来的‘得空’。半夜三更不睡硬抢出来的功夫，哪里叫得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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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玄微失笑, “今夜注定睡不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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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给她看书案上堆了整摞的文书, “这些都是要连夜赶写草拟的文书。咬文嚼字写到半夜, 四更天又要入宫守灵。如今已经二更末, 头尾只差一个时辰，睡也睡不安稳, 索性趁着这点间隙替你雕只兔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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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朝汐借着灯火, 迎面看见他手边摊开的一份官府黄纸书上密密麻麻写满官职和人名, 末尾处写了“以谋逆朋党从重论罪, 拟定——”几个字, 似乎尚未写完, 剩下半卷空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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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未看清楚哪些人名，文书已经左右合拢，卷轴慢悠悠卷起, 放去旁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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