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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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景原本就足够幽暗诡异，更何况出场的这个神女，实在不能说是和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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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不止是不和善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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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睁着眼睛和神女对视，他看见神女雪白美丽的面孔，森然的牙齿，多么鲜明的对比，绝世的美丽和绝世的凶狠竟然能在一个存在身上融汇成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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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直像一头皮毛丰美的野兽，是刘彻迄今为止所遇到的，最强大的野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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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不能不想起年少时读过的闲书，名字是山海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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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至今日刘彻依然记得那本书里的笔触，不像是凡人落笔而成，更像是神仙随手一笔，录写下了凡人所难以触碰的宇内奇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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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凤凰，关于鲲鹏，关于奇怪的草和奇怪的树，再关于神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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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年少时为之神往，尤为神往的是讲述神人的内容，却总是难以从苍白的字迹间想象出神人的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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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也不能说是形容，山海经中也描写神人的形容、形貌和容颜：虎齿、豹尾，之类的特征，但刘彻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神人，缺了点东西，但他说不上来缺了什么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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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毕竟也只是凡夫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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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神女出现在刘彻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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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神女在他面前张开嘴，露出舌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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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见过很多很多的女人，每时每刻，想要勾引他的女人都多如过江之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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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女人中的许多，会躲在宫室投下的巨大阴影中，以缠绵的眼神望向刘彻，在与刘彻视线相接时，伸出舌头舔舐嘴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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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女也做这样的动作，但神女——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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