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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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里他遇到了一头毛驴的鬼魂，于是采草木精魄结成车驾，自己为自己搭起了这辆属于鬼魂的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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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上林苑，往未央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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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前始皇帝留下的驰道平坦，没有遮蔽视野的树，月光无边无际地倾倒在天上地上，驴车就在这样的月光下腾空而起，行经在空中，就像是要前去赴一场鬼神的宴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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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，流云飞散，上林苑的影子渐行渐远，仿佛一千年一万年就这样过去，红颜白骨，让人想轻轻叹上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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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有人轻轻地叹气，是刘邦，轻声说，“人寿有时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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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像是刘邦会说的话，他在史书上以“无畏生死”著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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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年前，他在未央宫中垂垂将死，吕后请来的医生自称能诊治他的病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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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来多少伟大的帝王在死亡面前丑态毕露，可刘邦对此嗤之以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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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你别骗人了，想当年我一介布衣起兵，之所以能取得天下，一切都是天命！如今我大限已到，这也是天命，就是名医扁鹊来了也没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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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这样洒脱地拒绝了医生的医治，生命的最后他躺在他的宫殿里，坦然地等待死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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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人不应当无缘无故感慨人寿有时尽，除非他预见了什么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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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真是悲凉啊，一世帝王，感慨着人寿有时尽，就算走上人间最高的位置，也有无法挽留住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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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夜里的夜风，在这一句悲叹下，忽然就有了萧瑟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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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久在这时开口说话，“明天你要举行一场仪式，在这场仪式上你要告别大汉朝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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