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节

地间一切水的表现形式都被收录在巨潮撞击高山的这一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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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就算这么多水加在一起，也分毫不能动摇巍峨的山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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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已经不再有那道潮的存在了，数息之前他们还在潮头之前恐惧乃至恐慌，准备着疏散灾民，放粮赈灾，甚至夜召群臣，以商对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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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那道潮已经什么也不是了，在真正的神迹面前，凡人为之恐惧乃至恐慌的天灾，已经什么也不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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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呆站在原地，他被那道潮震悚住了，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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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神女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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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女从方才开始，就一直在他，或者更确切地说，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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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看什么，她是不是在刘彻的眼睛里，看见了她自己的倒影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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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隆隆的巨响中，闪电碾压过苍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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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蛇影外，风雨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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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和神女对视，就在此时此刻，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，匪夷所思到他不能不怀疑自己是在发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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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又做不到不去想：是不是，其实神女是在他的眼睛里，看她自己的倒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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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女先前说，“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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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一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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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不是对人间的雨感到好奇，就像是降世的第一天，她对马车上的一个果盘感到好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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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不是故意淋湿自己，想看一看自己被雨淋湿的样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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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来的地方，是不是，既不是人间，也从没有过雨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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