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节

刘彻身边其他人都狼狈又难看，整日拥挤在君主身边，为了那一点点功名利禄争来夺去，像一群盯着肉骨头的野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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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在他的神色也不比盯着肉骨头的野狗好看多少，甚至更急切，更狼狈，更难堪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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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懵了，“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大？这不应当。不对，有问题，肯定有问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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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久不回答系统，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董仲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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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此时方才反应过来，急切地抬起头去看林久，双手仍然按压在书页上，仿佛怕自己一放手，这本书就要被旁人抢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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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视线不再平静了，变得很明亮，可却并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明亮，怎么去形容他此时的眼神呢，就好像愿意付出己身所拥有的全部，只为祈求神女的垂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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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久看着他，用一种堪称残忍的，无动于衷的神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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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膝行着往前爬了两步，眼睛里几乎要流出泪水，他张开嘴，却说不出话，只是看着林久，绝望和渴望怎么能在一张脸上同时出现？看见他此时的表情，天地也要为之动容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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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林久不动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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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着这样的视线，她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动，只是动了动嘴唇，施舍一般地念，“——存天理，灭人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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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念出这六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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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的反应却像是有六重天空一起塌下来——天塌六遍，世道改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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确乎是世道改换，这可是两千年之后的儒家思想，是董仲舒改换儒家经义两千年之后的儒家思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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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然董仲舒看不透具体的年代，但他还是大致分辨出了这书里记载的是什么东西：那是按照他的思路走下去之后的，儒学未来全部的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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