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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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月亮，巨大得叫人心生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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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月光从天幕中滴落下来，一滴，又一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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顷刻之间，恢宏的流光从月中一泻而下，落在地上化为大泼沉静的浆液，液面闪着银子一样的明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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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流浆，滴天髓，太阴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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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古怪乃至诡异的名号，在嬴政脑子里反复回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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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，巨大的黑影从银亮的浆液中站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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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像是一种铁甲，可世上再没有这种狰狞而巍峨的铁甲，叫人想起游离在典籍边缘的，上古的神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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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开战，赤手相搏，不发出声音，肢体被撕裂时，伤口中流淌出那种银亮的浓郁浆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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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国、七国，到处都是这样的神魔在开战。山石为之崩裂垮塌，草木顷刻化为齑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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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简直不是应该出现在人间的战争，而是传闻中共工与祝融的那一战，席卷人间更席卷天地，战火燃烧时，不周天柱也为之破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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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倾西北，地陷东南。如梦亦如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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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样的幻梦中，世界在洗牌，天地都被推倒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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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天旧地被打碎消散了，新天新地浩大无匹地降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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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试着抓住什么，眩晕加重了，他看不清楚，只是本能地收紧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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颠倒和混乱中，被他牢牢抓住的，只有一只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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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后的时候，他挣扎着抬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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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遥远的，楚国的方向，他看见青铜的鸢鸟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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