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节

仔细，尽管他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一眼，尽管他没有在意他们话音里任何一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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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听的就只是话音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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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是楚国人，他入秦不久，说话时还保留着楚地那种从舌根发出浊音的习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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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国公说韩国的官话，这种口音和李斯相似但又不同……嬴政不耐烦再回想这些语言的特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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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从今天开始那都是过去了，已经被埋葬的过去，将来还要再往下填上石头和土的，只会越埋越深，再也不能见天日的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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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韩国公开口，说出来的是秦国的口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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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开口，说出来的也是秦国的口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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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说也不太确切，时日尚浅，其实他们这时候讲话，声音里秦国的口音还很淡，但嬴政还是敏锐地分辨出来那一丝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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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国的口音，咸阳的口音，嬴政自己的口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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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仓颉作书——以教后嗣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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呓语在无知无觉中，在所有人脑子里回荡，在缓慢而不停地碾碎原有的语言逻辑，再重新构建起新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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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口一辞的新世界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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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止，你将得到这整个世界呢。”那个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回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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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还在说话，韩国公也还在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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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嬴政已经没有在听了，另外一种渴望逐渐填满了他的心脏，他渴望再一次被满足，渴望再一次地靠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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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打断李斯的话，李斯听见他说，“往后见到女君，就像是见到我一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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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停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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