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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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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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其实很不正常, 他此前所经历过的人生，那些亲身走过的每一件事，桩桩件件, 细思起来好像也都充满了诡秘的色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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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甲，螃蟹, 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理论，可是机甲怎么能跟螃蟹扯上关联？当时他看见那只螃蟹，脑子里在想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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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好像是凭空蹦出来的灵感, 就好像在那一瞬间, 冥冥之中有鬼神劈开他的脑袋，往他脑子里塞了一个叫做灵感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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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 不不, 这确实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东西，可是世界原本不是这个模样，世界原本不应该这样……但那应该是什么样子？想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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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君正和秦王站在一起，她已经展露出了鬼神的一面，可是好像并没有人看到她真实的面貌, 所有人都还是那样的对待她，如同对待秦王一般的毕恭毕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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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国王宫的地面上, 散落着满地碎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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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用力眨了眨眼睛，滋润干枯的眼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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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睁大太久了, 干涩疼痛, 而且布满血丝。方才那一番短暂的思考，现实中竟然已经过去了如此长久的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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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有黏热的液体从鼻腔和耳朵里淌出来, 温热而柔软, 就像是被碾碎的脑浆从脑子里淌出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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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斯强行停止脑子里的妄想，抬手擦了擦脸, 满脑子无意识的回荡着一句话，最后嘴里也开始念，“敬鬼神而远之……敬鬼神……而远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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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窗苦读，原来不是为了经世致用，经书读过一百遍，后来真正需要记住的只有一句话，敬鬼神而远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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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……而远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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