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节

三岁的小孩子，他的心脏幼嫩得就像是树巢里还没长满羽毛的麻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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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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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不见得意，也不见亢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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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照在他身上，冷白的肤色有冰雪和白纸的质感，折射出一种抽离于此世之上的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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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不至于完全不在意眼前的战利品，嬴政只是没办法——没办法忘记脑子里的影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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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愿意再回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影子了，那传闻中日中的神灵金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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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的眼球一直在发烫，刺痛感始终没有消散过，时时刻刻提醒他，他的眼球上已经烙印着着金乌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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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不要再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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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在心里把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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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命交给她就像是把利剑悬在头顶之上，欢欣喜悦的同时毛骨悚然，得到满足的同时命不久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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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就是你。但在那之前，你要是你自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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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懂得克制的君主终有一天被拽下王座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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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眶里的烫热渐渐平复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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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松了一口气，他觉得他已经顺利克制住了自己，滚烫的贪婪被套上了冰雪的锁链，他甚至在思索等回到咸阳之后要重新把赵高叫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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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是我，但我还是我。我必须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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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即将升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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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君走了过来，嬴政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脸，只去看飘飞起来的裙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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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条羽毛做的裙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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