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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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闻声音，它侧头望来，发丝粘着鳃片，伤口惨白掀起，光亮扫去间，那深陷的眼窝里落有阴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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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坐在那里，像坐在海雾中的礁石，浑身滴水的样子仿佛比推门而来的两人淋了更久的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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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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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室的海水味，地面湿得像是打翻了整个舱室的水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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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这个舱室的储水早已被搬光，一个个堆叠的木箱都是空的，唯一装水的仅有人鱼所在的池子。甲板上的雨水被门槛阻挡，艾格一脚踩进舱室，感觉到水泽漫过鞋底，下意识去看窗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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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闭的玻璃窗好好陈列在雨夜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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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胸后背都感受着潮湿，伊登像是脚底踩不着实地那样深觉不安，风雨天气总是会让人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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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点分不清皮肤上的凉意是来自室内的水汽还是自己的冷汗，站在风雨呼啸的舱室门口，突然地，他想起了在野外迷路时躲过的某个岩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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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能把人淹没，岩洞可以提供庇护，可是……洞穴深处有黑暗，野外的洞穴都是这样。冷风从暗里吹来，他便开始控制不住想象背后会出现猛兽的腥风和嘶吼，想象自己手脚被撕碎的样子，脊背得紧紧贴着岩壁才能缓解冷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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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船不是荒无人烟的森林，可他现在感觉这个舱室就是一个兽类的潮湿洞穴，它在风雨天气里出现，大门会像嘴巴一样闭合……而那可怖的洞穴主人此刻正抬起脖颈，眼珠清醒，盯着他的同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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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艾、艾格。”伊登呼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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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回头看了他一眼，人鱼也跟着转动眼珠，伊登手里的灯立即抖了一下，下意识退后了两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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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接过那盏晃动的煤油灯，挂上高处，黄光就洒落了舱室地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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