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
只不过现在那种气息并非远远地停在身后的脚印上，而是在顺着大腿上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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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闻到了无法忽视的海水气味，集中又渐次浓郁的，不像来自门外与水池，更像由眼前动物的身上散出。水汽也浓得像从那双灰色眼睛里涌出，咸涩与苦味充溢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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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何动物都具备好奇……艾格手指蹭过鳃上最后一根骨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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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腿上的这份好奇似乎过于潮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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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指收回时，那气味已经满得像裹住了全身，他动了下鼻子，下意识往后撤了点脸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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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的所有动作又一次停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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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似有扇窗在闭上，发出了什么唬人的哐当声响，它小半张鳃片往上蜷了蜷，有道指头轻微弹跳一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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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蹼掌依旧停留在已经碰到的腿上，不前移，也不随之撤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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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这动物在海里有捕食的活动，它肯定是藏匿潜伏的一把好手。艾格缓慢心想，当呼吸和长鳃一起屏住，它完全能和礁石融为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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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那双眼睛，也像由礁石缝隙里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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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里的鱼尾成为了此时舱室里唯一的动静——上半身完全露出水面，人鱼的尾鳍得时不时在水中滑摆一下，才能维持水面之上悬住不动的躯体，但若非特意打量，这动静也是微不可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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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鱼尾无声无息，像是融化在了水里，那会是礁石下一大丛幽深且隐秘的黑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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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子狭窄，水波的任何一点惊动本该难以掩藏，艾格无法得知那条尾巴摆动时是如何不发出一点儿水声的，他脸颊倾斜，朝水下看了足有十来秒，数到了三下摆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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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尾巴的摆动就在这时迟滞了一瞬——静谧中，水面粼光也犹如一双双幽幽的眼睛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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