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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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到了对面的凝视，于是睁着眼睛回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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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红的瞳孔将一切都平等收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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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面除了一个苍白的面孔，更深处是奔腾的海潮、肃杀的阴云，还有海鸟的悲鸣。在红珊瑚脆弱易碎的光泽里，别说灾厄的惊扰，就连一滴雨的坠毁都成了不可饶恕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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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视变成了伸过去的触碰，人鱼的手指在睫毛的阴影里蜷缩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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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渐歇，海潮一波波退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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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风小一点，浪也是。”艾格扯了扯他的头发，继续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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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钟后，“接下来松开你的尾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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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该最容易执行的一个指令，但尾鳍抬起，又放下，最后是一小块鳞片轻轻离开了人类的鞋面，不到一寸的移动，鱼尾用了足足一分钟。很明显，尾巴的意愿比暴风雨倔强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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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不得不提起大腿上最冻人的一片——那牢牢黏住的尾鳍，往旁边放了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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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海蛇号还在吗？刚刚那艘轮船。”他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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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他在回想船上救生舢板的数量和位置，确认足够数量的舢板就在船尾楼旁边。海蛇号离岸线不远，后面更有潘多拉号的救援，不管怎样，长了腿的伊登比满船的武器弹药更容易逃生，在德洛斯特眼里也更有救援价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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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在。”人鱼说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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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发现耳边的嗓音并不像之前那样沙哑仿佛损伤，就快接近记忆里溶洞外的声音了。他偏头纳闷，脸刚倾斜过去，就撞上了一片掌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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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只蹼掌一直悬在那里，踌躇着一个触碰，于是顺理成章轮到蹼掌抚摸人类的脸，“在。”人鱼重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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