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

“船上的歌。”他说，“女孩。唱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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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回想了好一阵，才想起安洁莉卡曾经常哼的一首小调。于是两人纹丝不动的对视持续了许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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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这是个解闷的笑话，艾格感觉他差不多成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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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克制住了笑，“非常——嗯，非常神奇。”他赞道，一边从他的脑袋摸到他的下巴，“不过比起唱歌，你还是在说话上更有天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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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这赞美里有点深意，但人鱼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人类脸上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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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歌声，同样也是魔法，音浪余韵散去，缤纷鱼群涌来，从深处浮起，成群结队的鱼尾从海面跃出，像是浪的起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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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被鱼跃吸引，转头去眺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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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注视船边侧脸，又看看远处鱼群。就在他潜入水下、甩起尾巴的一瞬，艾格一把抓住了那钻向海里的尾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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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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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尾在水里腾转半圈，轻轻甩了甩。无疑他的尾巴比那些鱼群的更大、更漂亮，连溅起来的水花都要威风一点，他没有说话，但艾格已经知道了他要干什么。这会儿的声音和戏法都很奇妙，虽然海里的动物也许管这叫能歌善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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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格拭去他下巴上的海水，抬头去看落日间低沉欲坠的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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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这条尾巴忙得团转转，头顶的好天气却很勉强，岛屿上方更是时不时飘过阴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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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只是望着人类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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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再经历一百次，以恐惧为食的动物都无法明白——恐惧，悲伤，遗憾，人之诸多暗色天性，那是像太阳落山一样寻常的事，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时，人类的恐惧可以不值一提，血和眼泪也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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