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越发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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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州刺史温岭惶惶立于雪中。他抬手拨开侍从撑起的纸伞，往前走了两步，霎时被雪沫子糊了一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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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！都被雪埋了——挖不动啊。”工匠们顶风冒雪，彻夜不停，又因着积雪不敢大声说话，怕引起再次坍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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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挖不动也要挖。”温岭木着一张脸，不知是不是被冻得僵硬，初闻消息的肝胆欲裂都被风雪冻成了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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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就塌了呢？怎么就会塌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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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睛熬红了，只有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心里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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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的人都怕余震未过，竭力劝他下山去，温岭却不敢走。他一生平庸，兢兢业业大半生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，如今前途和政绩都随着倾塌的矿山一并塌下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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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头还压着个陆庭梧，至今没看到踪影，温岭催了好几次，勉强圈出了矿山坍塌前陆庭梧站的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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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士忙着用盐水化雪，工匠们还在清理碎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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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州矿山本就开采难度大，这些年开采又没个章法，里头是什么情况没有比工匠更清楚的，整座山都被挖空了，到处都是空腔，再碰上冬日，积雪全压在了碎石上，工匠们不敢多言，悄悄碰了个眼神，话都藏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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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矿山塌的时候人就被压在了下头，如今被找到的人大都凶多吉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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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要见人，”温岭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，哑着嗓子道，“死要……见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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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有一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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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岭猝然抬头。积雪都被清开，露出下头裸露的岩石，这儿原来就是个矿洞入口，洞口被掩了一半，依稀透进天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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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石下的人被抬出来，昏了不知有多久，满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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