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不……”他声音渐低，鬓边出了汗，人却不敢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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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中烧着炭，温岭却似在寒气下无所遁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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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还在等他答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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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顷，温岭定下心神，终于抬头直视谢神筠。他道：“郡主是想问章寻，还是想问矿山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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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看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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岭该有峰峦叠嶂。但自谢神筠到庆州起，温岭便没给过谢神筠正视他的机会。若非他着官袍、佩鱼符，站在谢神筠面前时看上去只像个寻常布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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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此前看过温岭的履历。他是青州人士，耕读出身，少时便有盛名，登科之后却就此沉寂。吏部的政考，他考了四年才得到做官的机会，在延熙九年外放到庆州，先是做了知县，同荀夫人成亲后才被擢升为刺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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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他在庆州为官，只能算无功无过，三年一次的考评他得了两个中上，没够上提拔的机会。他夫人虽然姓荀，但荀家这代已无出仕之人，江安六州历来便是采矿重地，里头水深，仅凭他夫人姓荀，还趟不了这里的浑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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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二者有区别吗？”谢神筠搁了文书，拿起了周守愚的口供，“章寻私逃，是因为他私自开矿倒卖的事情败露，但庆州呈递到中枢的账目却没有问题。温刺史，这就是你治下的庆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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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语气不重，却让温岭耳边如震惊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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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烛盛光，温岭面容寸寸黯淡下去，他在烛泪中斑驳了两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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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再开口时透着苦意，说的却是不相干的旧事：“郡主，我是延熙九年外放到庆州的，那时庆州是镇西节度使虞显说了算。延熙十二年我被擢升为庆州刺史，次年镇西、朔方节度使叛乱，烟尘千里，两府十三州被踏于马蹄之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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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岭在那之前没提过刀，在那之后他见不得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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