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神筠衣角，一半在明，一半在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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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眉心渐松，点头道：“把礼部拟出的仪典送去西苑给陛下过目，就照陛下的意思来吧。”又问，“工部那边如今是谁主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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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道：“谭尚书停职在家，俞辛鸿未归，如今是四司郎中共同主事，重要的便上呈由陆仆射定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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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陆仆射一并叫来，”皇后目光落到纸上飞檐上，冷淡说，“这座紫极宫年后就要动工，谭理若是不肯，那这个工部尚书的位置，就换人来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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侧旁杨蕙垂眸应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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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的退让不算什么，皇后眸光澄澈如琉璃，她会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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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皇帝风疾有所好转，在两仪殿召见沈霜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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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晴好，日光破开雪云斜过飞檐一角，投到沈霜野脚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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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入都述职，本该先觐见圣上，可他归京那日却是先拜见了皇后。先拜皇后再见圣上，无异于阴阳倒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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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已过知天命的年纪，常着道袍，病容都被掩在天子威严下。但他缠绵病榻数载，没说两句话便咳得厉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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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前二十四衙门总管陈英侍立在侧，急忙递上热茶，道：“陛下风疾未愈，可不能动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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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霜野目光不着痕迹瞥过被皇帝扔在一旁的黄麻纸，朱批鲜明，皇帝手边却无笔墨，显然是才从琼华阁送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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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霜野观其神色，斟酌道：“圣上千万保重身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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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摆摆手，喝了口热茶缓缓嗓子：“老毛病了。”他目光下垂，陡然显出厌倦姿态，“去告诉皇后，就说宫中靡费，诸事从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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